第五章 不死不休

    “你又输了！”
    一片死寂之中，姜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如同四道惊雷，重重的劈落在每个人的心中，尤其是那个“又”字，对于风无忌来说，更是赤裸裸的羞辱。
    “好样的，云娃子！”
    “杀了他，杀了他！”
    回过神来的姜村众人顿时沸腾了起来，一个个欢呼大叫，甚至希望姜云杀了风无忌。
    一次偷袭，一次输了不认账，谁都看得出来，风无忌为人极为阴险，如果放了他，后患无穷，再加上他毕竟破坏了莽山的规矩，就算杀了他，风村的人也无话可说。
    “姜云，你敢！”
    风凌却是急了，大吼一声已经带着所有风村人冲了过来，而姜云微一沉吟之后，匕首一收，但是另一只手却是出拳如风。
    “砰”的一声，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风无忌的胸膛之上，将他整个人给直接砸的飞了出去，而姜云也趁机脚下一点，身形退后数丈。
    “姜云！”
    看到风无忌竟然被姜云一拳砸飞，风凌的眼珠都快要瞪出眼眶，甚至于都不去接风无忌，而是直接向着姜云冲了过来。
    这个时候，姜万里终于开口说话道：“风凌，你要是再敢乱来，在这莽山之中，就算轮回宗也护不住你们！”
    风凌的身形硬生生的刹住了，虽然他心有不甘，但是却也知道姜万里的威胁并非是在危言耸听。
    风无忌破坏莽山规矩在前，姜云杀了他是应该的，而如果他们再出手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十万莽山所有村落的联手攻击。
    就算轮回宗有天大的势力，也不会仅仅为了一个内门弟子而得罪整个十万莽山。
    “你们给我等着，走！”
    在确定风无忌仅仅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并无性命大碍之后，风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姜村众人，尤其是姜云，这才大手一挥，带着风村众人转身离开，而风无忌也已经被人抬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咔擦”一声，风无忌忽然双手用力，掰断了刚才姜云射给他的那支箭，死死的盯着姜云，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莽山的规矩，拔出对方射出的箭，是接受了挑战，那么掰断了箭，则代表着——不死不休！
    显然，风无忌和姜云之间，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他们之中必然会有一人死在对方的手中。
    “姜云，五年之后，我必杀你！你若敢逃，我就让你们姜村陪葬！”
    虽然风无忌的威胁之语仍然回荡在村中，但随着风村的人终于消失不见，姜村众人也是长出一口气，至少暂时这件事是告一段落了。
    放松下来的众人立刻将姜云围了起来，姜穆伸出拳头，用力的捶打了一下姜云的肩膀道：“小子，看不出来，藏的还挺深啊！”
    姜雷挤眉弄眼道：“就是，云弟，从没见你出手，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那以后，咱们可要多多切磋切磋了。”
    今天姜云的表现，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也带给了他们极大的惊喜，毕竟姜云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当然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强大。
    “好了，都散了吧！”姜万里挥了挥手道：“云娃子，跟我回去！”
    此刻的姜云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冲着众人笑了笑，便跟在姜万里的身后，回到了那间小屋。
    屋中的蒸汽已经消散，露出了简陋的环境。
    “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姜万里让姜云坐下之后，却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琢磨着如何开口。
    姜云心中也有事，一是风无忌临走时的威胁，二是他惦记着是刚才爷爷没有说完的话，自己到底能不能修炼，不过，他也不敢开口。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显得有点凝重，直至片刻过后，姜万里终于开口道：“你刚才没杀风无忌，是因为不敢杀人吗？”.
    姜云微微一怔，没想到爷爷憋了半天问出这样一句话，急忙摇头道：“不是，在我眼里，他和那些凶兽没什么区别。”
    “那就是担心杀了他，会引来轮回宗对我们村子的报复？”
    “是！”
    这是姜云手下留情的原因，虽然他不知道轮回宗为何物，但是既然能够让风村都敢无视柳天仁的存在，那么杀了风无忌，必然会给姜村带来麻烦。
    姜万里不动声色的接着问道：“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即便我放了他，他依然不会放过我，甚至不会放过我们的村子！”姜云眼中寒光闪烁，一字一句的道。
    刚才风无忌掰断箭的举动和临走时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五年之后，他肯定还会再来！
    “记住，以后如果你再遇到同样的情形，当断则断，不要犹豫！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甚至于你的仁慈，在敌人的眼中，反而是一种软弱！”
    姜云心中微微一动，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好好的跟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不过依然点了点头道：“爷爷，我知道了！”
    “好了，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我们继续先前的话题。”
    姜云一怔，他原本以为爷爷要说一下如何应对五年之后风无忌的挑战，但是没想到爷爷却是换了话题。
    不过这个话题也是他极为在意的，所以精神一振，急忙竖起了耳朵，生怕会错过接下来爷爷说出的每一个字。
    “你为什么想要修炼，我就不问了，或许日后你自己会找到答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能修炼！”
    “我能修炼？”姜云激动的豁然站了起来，这个困扰了他十六年的苦恼眼看着终于要有解决的办法了。
    “是的，我只是说过，你不是我们姜村的人，你的体质不适合我们姜村的修炼之法，但是并没有说过，这天下间所有的功法你都不能修炼。”
    “那我能修炼什么样的功法？”
    “十万莽山之外，有个问道宗，那里就有你能修炼的功法。”
    “问道宗！”
    姜云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在他想来，等到自己成年之后，如果有机会离开莽山的话，一定要去问道宗看看。
    姜万里忽然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问道宗最近正好在招收弟子，你如果现在出发的话，应该能够赶得上。”
    “现在？”姜云顿时一楞。
    别看姜云这些年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莽山深处，但是距离莽山的边界还是遥遥无尽因为十万莽山，指的就是莽山的面积大到十万里！
    哪怕有最好的坐骑代步，哪怕不考虑随时都会遇到的凶兽危险，想要走出莽山，恐怕也需要个好几年的时间。
    显然是看出来了姜云心中所想，姜万里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道：“哈哈，不逗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这里有几张万里神行符，只要你贴上，万里之遥，瞬息即至，虽然不多，但是如果你现在出发，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应该足够让你到达问道宗了。”
    说话的同时，姜万里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沓符纸，在姜云的眼前晃动着：“你要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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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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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