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一十一章 有其规则

    “我会！”
    小荷的回答再次出乎了姜云的意料。
    古族处事，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这小荷却是有些不同！
    姜云追问道：“为什么？”
    小荷微微一笑道：“就如同生死轮回一样，天地运转自有其规则。”
    “任何人，哪怕实力通天，都不应该去强行干涉这种规则！”
    这句话，让姜云的双眼微微眯起，深深的看了小荷一眼。
    似乎，小荷知道自己心中对于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强者的看法，而这也就是她给出的自己的解释。
    古族之所以不去理会其他生灵的死活，不去关心道域的灭绝，并非是因为他们铁石心肠，而是完全为了顺应天地自有的规则。
    小荷的声音继续响起道：“而道尊，却是为了一己之私，要改变，或者说，想要凌驾于这个规则之上。”
    “这样的人，如果不死，那么日后必然还会破坏更多的规则，让更多的生灵死在他的手中！”
    不得不说，小荷的这番话让姜云的确是深有触动，但是却并不完全认同！
    规则，如同规矩，对于其他生灵来说，那是必须要严格遵守的，但是对于姜云来说，却并非如此。
    在姜云看来，规则也好，规矩也罢，永远都是强者针对弱者所制定的一种约束而已。
    就如同他当初刚刚进入山海问道宗的时候，宗内有着严格的规矩，不许同门互相残杀。
    但是，宗内的一位天骄，却是因为姜云招惹了他的妹妹，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杀了姜云。
    而且，当时那么多的长老，甚至包括道天佑都在暗中观看，却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从那个时候，姜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只要你足够强大，那么完全可以将规则踩在脚下，完全可以制定属于你的规则。
    甚至，你就是规则！
    生死轮回，天地运转，或许的确是有着其规则，但是却并非不可打破，不可逾越！
    “那生活在道域之中的那些生灵呢？他们可并不该死啊！”
    小荷微微一笑道：“你还是没有听懂我刚刚那句话的意思，生死轮回，天地运转，都有其规则。”
    “而他们也是规则的一部分，如果他们不该死，那么他们，自然就不会死！”
    姜云的心中不禁一动，可还不等他去深思这句话中的意思，小荷已经紧接着又道：“可是，如果有些人命中注定要死，那不管你做任何事，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无法挽回他们的性命！”
    姜云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黑暗，淡淡的道：“大师兄，不会死！”
    姜云自然能够听出来小荷这最后一番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将大师兄送往域外战场，不让他参与到这次的大战之中，仍然无法改变大师兄将死的事实。
    不过，还是那句话，姜云不信！
    这世间，一定有着办法，能够保住大师兄的命，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还无法知晓，无法找到。
    看着姜云的背影，小荷轻轻的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我说的，不仅仅是你的大师兄，还有你的二师姐！”xiь.co
    原本小荷还以为，只有东方博会因为姜云而死，然而当她看到司徒静的时候，却是赫然发现，司徒静竟然也会因为姜云而死。
    只是这次，她没有告诉姜云。
    其实，她也不希望东方博会死。
    因为在无名荒界生活的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是她这辈子过的最为真实，最为充实的一段日子。
    在那里，她不需要考虑什么族群的未来，不需要考虑如何保持族群的地位，不需要考虑所有的烦心之事。
    她喜欢每天一大早就能听到东方博那带着慈祥的唠叨，喜欢看到丹道子，道无名和东方博这几个老小孩之间的斗嘴。
    甚至喜欢和月如火有意无意的比较一下谁和姜云更加亲近。
    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同样是她所向往并且乐意沉浸其中的。
    只可惜，哪怕是她，也无法救得了东方博，也无法帮助东方博改变命运，更不可能让东方博活下去。
    她告诉姜云的那一切关于规则的话语，也只是为了提醒姜云，但显然，她没有办法改变姜云内心的坚持。
    因此，她也没有继续反驳。
    两个人，彼此又恢复了沉默的，就这样，终于来到了无道之地！
    虽然姜云仍然不忍让道域的无辜生灵随着道尊一起陪葬，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杀了道尊。
    道尊不死，他的野心就不会消失，也会有更多的人生灵，尤其是自己在乎的那些人，丧命在他的手中。
    道尊，就如同是一只跗骨之蛆一样，必须要将他尽早剔除！
    姜云盘膝坐在了虚无之中，并没有着急踏入无道之地，只是散开了神识，将整个无道之地的外围完全覆盖。
    他在等，等待着洪真一将师姐他们进入域外战场的消息告诉自己。
    小荷也是坐在了姜云的旁边，注视着无道之地。
    良久的沉默之后，姜云再次开口问道：“你还是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当然！”小荷点点头道：“我想看看，你是如何打败道尊的！”
    “或许，你也会看到，我是如何死的！”
    直到现在，姜云也没有能够杀死道尊的信心，也从不认为自己和道尊的这一战，自己将会最后胜出。
    小荷微微一笑道：“你不会死的！”
    听到小荷的话，姜云同样面露笑容道：“那看来，我就是那命不该绝之人了！”
    姜云并不确定小荷是真的如同卜易难那样，能够预先知晓他人的命运，也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既然已经到了无道之地，即将面对道尊，那姜云也已经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了最平静的状态。
    不管是犹豫，还是怀疑，全都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根本不再去想。
    小荷没有接姜云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姜云笑着道：“我大师兄他们说的还不够多吗？”
    东方博，道无名，丹道子，老黑，但凡是和姜云关系亲近的人，都跟小荷说过姜云的事情。
    “我指的是你小时候的事情，大师兄说，你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叫做莽山，一个叫做姜村的小村落之中。”
    莽山，姜村！
    姜云闭上了眼睛，思绪也随着小荷的话，回到了曾经的莽山，曾经的姜村，看到了曾经那个不能修炼，只是空有几分蛮力的自己。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远很远，但是莽山中的那一切，对于姜云来说，却都是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无比的清晰。
    “我记得，我三岁的时候，爷爷第一次带着我出去打猎，那次我们追杀的是一只地狼……”
    在姜云的讲述之中，时间悄然流逝，小荷始终安静的听着，直至姜云说到了他离开莽山的那天夜里。
    “我偷偷溜出去，为月柔抓了一只三色雀，为姜雷大哥抓了一匹五足惊鸿兽……”
    就在这时，姜云的话语陡然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姜云，你的二师姐和剑生，他们刚刚离开我这里，进入了域外战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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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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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