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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离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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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孤对不住李家太多。”
    太子据眼神复杂,望向李陵离开的背影,
    心中暗道,
    若有机会,孤一定要补偿他。
    只怕是...没有机会。
    闻言,路博德说道:“殿下仁心,李家人不值得同情,昔年在甘泉宫是...”
    太子据伸手打断路博德,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路将军,此事分不清谁对谁错,但是,李将军一家对大汉付出的功劳,那是实实在在的。”
    路博德心中不置可否,
    霍去病时代,武将分为两门,
    霍家和李家,
    本来在卫青时代,冲突还没那么强烈,卫青有协调各方的能力,霍去病缺乏卫青的容人之量,接任大将军后,与李家一门水火不容,
    霍去病的手下路博德,出自霍家,对李家的偏见早已根深蒂固,
    在他看来,立足战场实力至上,没有实力的战士,就是会被淘汰,
    实力如何体现?
    很简单。
    战功。
    李家在抗匈战场上颗粒无收,若有真本事,怎会一点功劳都立不下?
    太子据所言,李家对大汉付出的功劳,
    路博德看不到。
    路博德的反应,尽收太子据眼底,太子据性情敏感,身旁人的些许情绪波动,太子据都能感受到,
    偏见是一座大山,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俯瞰这座大山,
    显然,路博德不具备这种能力。
    他只知道,霍将军在世时,哪怕是杀了李敢,都没让他解恨,仍然醉酒后痛骂,
    霍将军把卫青视作生父,李敢竟能殴打卫青,霍去病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殿下。”
    “你说。”
    “末将想了想,有一招,不需您亲自向陛下谏言,就可息战。”
    刘据诧异的看了路博德一眼,
    还能有如此好事?
    身为国储,太子据比任何人都清楚,父皇是多么固执的人。
    被父皇允许做的事,其实是父皇早就有心去做的,他不许做的事,天下间任何人都做不成。
    “不可使歪招害人。”
    “殿下...末将断不敢。”
    路博德恭敬道。
    太子殿下什么都好,有帝王之资,也有兼济天下的心,唯独是做事太正派,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普通人做事太正派是优点,可对于皇储而言,绝对是致命的弱点。
    “你说说。”
    太子据稍显紧张,他如何不明白,自己的每一次谏言,都是与父皇的疏远,
    当父子越来越远时,会发生什么事?
    可他没办法。
    他只能为了天下生灵去开口!
    “末将看此次匈奴和汉心不诚,此事多半要坏。”
    “是啊,”刘据眉眼中闪过隐忧,“每次匈奴主和,不是同大汉吃了败仗,就是其有了内乱,听闻,且鞮侯单于兵强马壮,外无汉袭,内无骚动,独有缑王对其有些威胁。
    与汉此番说和,恐怕暗藏祸心啊。”
    说着,刘据的头忽然剧痛起来,路博德连忙扶住殿下,
    刘据思劳成疾,每当压力大时,就有头疾,路博德满眼心疼唤道,
    “殿下,末将扶您坐下吧。”
    此时的大汉风雨漂泊,看似庞大,实则谁都知道,只需要一点点风,就会把大汉吹倒,
    太子据做不了太多,他只是个裱糊匠。
    头疾稍解,刘据半边脸都发麻,抓住路博德,
    口齿不清问道,
    “就要开战了!
    你有何办法,快告诉孤!”
    路博德深吸口气,
    “陛下要开战,谁也拦不住,可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谁带兵,谁说的算!”
    .........
    月余
    副中郎将张胜偷望向苏将军,
    苏武跪坐在案几前,借着烛火,正读着《论语?子罕篇》,有一句“忠臣必于君”,烛光打在苏武脸上,张胜清楚看到,苏将军眼角褶皱处,尽是灰尘,
    张胜心中煎熬,他不知该不该与苏将军说,
    整个朝堂,因胡事分为两派,
    和。
    战。
    与匈奴的和战,贯穿武帝一朝始终。
    主战的人,不理解主和的人。
    主和的人,不懂主战的人。
    和战,如水油之分。
    察觉到张胜的视线,苏武微笑抬起头,笑得满脸疲态,
    “看我做什么?”
    “苏将军....”
    张胜只是唤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苏武看穿了张胜所担忧的,
    “你是不知该和该战?”
    “是。”
    沉默许久,苏武开口道,
    “我也不知。”
    “将军?”
    “唉,我只知大汉再经不起一场大战了,不管是胜也好,败也罢,都经不住了。”
    张胜痛心疾首,
    多么可悲的一句话!
    打仗打的,国都要亡了!
    短短十几年,从卫霍横扫胡人,再到今天这般境地,多让人唏嘘!
    苏将军不是主和的人,也不是主战的人,局限于和战太过狭隘,苏武是真心为大汉考虑的忠臣。
    张胜决定,要与将军摊牌!
    “将....”
    正欲开口时,从帐外冲进十数胡人,
    “你们要干什么?!是要开战吗?!”
    张胜拔出剑,护在苏武身前,
    本来还算宽敞的行帐,瞬间无比拥挤,张胜连立足的地方都没了,苏武冷冷盯着胡人,卫律走进,
    “少卿,请移步。”
    “去哪?”
    苏武语气冰冷。
    “明日单于秋猎,点名要带上你,怕你偷跑,今夜就住在单于的行帐边上吧,
    明天一早,就跟着我们出发。”
    “将军,不能去!”
    张胜急的脱口而出。
    卫律随意扫了张胜一眼,张胜立刻哑然,头上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似乎这一切,都逃不过卫律的法眼!
    再看向苏武,
    苏武冰冷的眼神,让卫律很受伤,
    二人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都有匡扶大汉之志,现在却越走越远。
    “少卿,我一直很敬重你,走吧。”
    “哼!”苏武起身,止住要开口的张胜,“我同你去。”
    卫律眼中闪过一丝解脱,
    “请吧。”
    苏武撞开卫律的手走出,又站定,回头瞪着卫律,
    “我要告诉你,我同你去,并不是说,你让我去我便去,
    我是要告诉且鞮侯单于,他想错了我们汉人!
    我不会逃跑!”
    说罢,甩袖离开。
    ...........
    “逃啊,接着逃啊。”
    且鞮侯单于托着下巴,眼神戏谑。
    缑王、虞常等七十余叛贼,悉数被按在且鞮侯单于面前,
    且鞮侯单于是带着阏氏、子弟离开聚落秋猎去了,只是路线有了变化,在聚落内造反的缑王如何都想不到,且鞮侯单于杀了个回马枪!
    大势已去。
    缑王怒视且鞮侯单于,
    “你都知道?!”
    且鞮侯单于伸出巨大的手,盖住缑王的脸,眼前视线,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蠢货。
    卫律...”
    “我在。”
    “汉人的兵法,很厉害,你这招叫什么来着,郑伯...”
    卫律语气中毫无起伏,
    “郑伯克叔段于鄢。”
    “对对对,实在有些拗口,我总是记不住,哈哈哈哈哈!”
    蹲在缑王身边,缑王看不见,感受到身旁好似有一只大虎,正舔着自己的脸,
    “你不是最爱看汉人的书吗?你应该知道吧。”
    缑王当然知道。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且鞮侯单于怕的不是缑王,怕的是,缑王不反!
    原来,这一切都是且鞮侯单于的算计。
    缑王迟迟不敢造反,原因有二,
    一是没人。
    二是没支持。
    且鞮侯单于主动亲汉,汉使一到草原上,让缑王看到了希望,造反,变得顺理成章。
    缑王这才明白,
    自己的每一步,都是且鞮侯单于想让自己走的....
    我不是且鞮侯单于的对手,
    缑王觉得好冷,且鞮侯单于用手捂住缑王脖子上被他亲手划开的伤口,伤口如婴儿的嘴,汩汩冒着热血,
    缑王摔倒在地。
    周遭胡人冲上去,乱刀砸落,一切归于寂静。
    “卫律,那些汉使也没用了,你帮我处理掉。”
    见卫律不动,也不开口,且鞮侯单于笑道,
    “怎么?
    是你出的主意,让这群汉使来的,
    他们入塞时,就已经是死人了。”
    “是,”卫律很害怕且鞮侯单于,但还是强撑住,“但我没想到来的是苏武,任何人来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单于,这是您答应我的。”
    且鞮侯单于走到卫律身前,身高八尺的卫律,在且鞮侯单于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卫律冷汗不止,
    忽然,气氛一松,
    且鞮侯单于拍着卫律的肩膀大笑道,
    “我说话算话!去吧!”琇書網
    卫律脸上一喜,
    “是!”
    待卫律走出后,且鞮侯单于对着一高大胡人,
    淡淡说道,
    “去吧,把苏武的脑袋带给我。”
    .........
    “将军,快逃吧!”
    张胜、常惠等数十人,背弓持刀,冲进帐内,苏武随单于秋猎后,才刚刚进帐不久,
    苏武皱眉道,
    “你们说什么呢?”
    张胜眼皮狂跳,
    “缑王反了!被且鞮侯单于都抓住了!
    我与缑王密谋造反,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苏武猛地起身,扫过众人,眼神如刀,逼得众人只能低下头,
    “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
    常惠满脸愧色,
    “将军,我们只是不想连累您。”
    “你们是不想连累我吗?!
    分明是以为我主和,我若没把与匈奴和汉的事办好,就没有赏赐,你们觉得我贪图赏赐,定不会同意你们开战!
    你们把我苏武想成什么人了?!
    事已至此,还说这些有何用?!”
    周围人羞愧的抬不起头,张胜心一横,上前拉住苏武,
    动情道,
    “将军,是我对不住您,大汉能无张胜,却不能无将军!我抢了一匹快马,定护您杀出去!”
    无论张胜怎么拽,苏武都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张胜,眼中满是遗憾和惋惜,
    “将军!”张胜跪倒在地,“我求求您了!走吧!”
    苏武深吸口气,
    南望,
    “我如何能走?我为大汉使臣,要我逃回大汉,去见陛下吗?
    你们已连累我,如果我被胡人受刑,更是使国家屈辱,屈节受辱,不如就义。”
    谁都没反应过来,
    唰得一声,
    苏武拔剑自刺。
    体温在迅速流失,
    苏武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本该忘掉的事,
    自己骑在父亲的头上,拉弓舞剑,
    自己跪在父亲的尸体前,父亲的尸体,早已被剐的不成人样,
    李陵的手盖在自己肩上,他说,我们是一样的.....
    子卿,我要走了。
    你会来吧?
    苏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指冲向南方,身体开始温暖起来,
    我真的要死了吧。
    好不甘心。
    明明还有耻辱没有洗刷,明明还没有为苏家留下半个子嗣,明明还有很多话没和子卿说....
    我要死了。
    “少卿!我不要你死!”
    苏武好像看到了李陵的脸,
    苏武想告诉好友,
    人终有一死。
    只是,没力气了。
    卫律撕开苏武的衣服,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
    咆哮道,
    “少卿!我不要你死!!!”
    .........
    长安
    卫府内已满是荒芜,荒芜尽处,有一雍容妇人,
    背对着来人,
    “子孟,你来了。”
    霍光扫过周围的一片荒芜,
    每一处他都认识,每一处又都让他陌生,
    “娘娘...”
    “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姨妈。”
    雍容女子转过身,正是大汉皇后卫子夫。
    霍光闭口不语。
    卫子夫眼中闪过失望,
    “小光,牛儿的太子之位,已经摇摇欲坠了,赵钩弋生子,刘彻就改其宫名为尧母门,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没有了去病,没有了仲卿,我们就要输了。”
    说着,卫子夫的眼中闪出疯狂,
    “不!不会输!
    我是皇后!牛儿是太子!!我们才是正统!!!”
    望着近乎癫狂的卫子夫,霍光心痛的说不出话,
    朝卫子夫深揖一礼,
    声调毫无起伏,
    “娘娘,殿下已经输了,再无回天之力。”
    卫子夫愣住。
    “微臣会当作今日之事没发生过,您不要再找微臣了。”
    “你...你说什么?!”
    霍光转身离开。
    身后是卫子夫的怒骂声,
    “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牛儿失了太子位吗?!
    你对牛儿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卫子夫已到了绝境,
    她再不要什么体面,
    只要能让牛儿赢,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霍光脚步毫无停顿,走过自小长大的卫府,
    脸上划过一行热泪。
    (这个番外有点长,初步计划写四万字,请大家稍微耐心。
    看看没有我们据哥儿的武帝后期,是有多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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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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