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术数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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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为父实难参透你究竟作何念想?”
    刘彻凝视着儿子,自始至终,刘彻都难以洞悉这个孩子的内心世界,
    倒非是说刘彻无法看透刘据的能耐,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刘彻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刘彻费解的是,这个孩子的脑中究竟在琢磨些啥呢?
    “打小你这孩子便颇具主见,为父能够觉察到,你一直心心念念的皆是一事,你的所思所虑,你的所作所为,皆是为此事。”
    “父皇过誉了,”刘据言道,“孩儿别无他念,只想秉承先人的遗志,传承大汉的江山社稷。”
    “哈哈哈哈哈!”
    刘据的回应,不知为何竟惹得刘彻开怀大笑,刘彻笑罢,慨叹道:“吾儿恰似桂树生于泰山!”
    刘据并未急于开口询问,他对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只要不接话茬,他定然憋不住会自行解释的,果不其然,刘彻稍稍停顿了一下,见熊儿并无要接话的意思,便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其上高耸入云,其下深不见底;”
    “上为甘霖所浸润,下有清泉所滋养;”
    “唯独这桂树,不知那万仞深谷之险恶,亦不知受那甘露清泉之润泽;”
    “如此这般,功德是生,还是灭呢?”
    “你可听明白了?”
    刘据很想说没听明白,再呛便宜老爹一下,但就像不能对圣斗士同时使用两次相同的招式一样,有些套路玩多就没意思了,况且,不得不承认,父皇此喻极有文采,
    “父皇,儿臣已然明了。”
    闻得此语,刘彻暗自松了口气,他着实担忧熊儿继续装傻,毕竟熊儿最擅此道。
    立太子前,熊儿沉默少言,险些把刘彻都给蒙骗过去,
    被刘据坑死的淮南王,也很有发言权,
    刘据继而言道:“哪一位社稷之主不是桂树立于泰山之麓呢?上有苍天,下有黎民。对上感其德,对下导其行。”
    “咳咳咳咳。”
    刘彻面上浮现出愧色。
    桂树常被喻为高洁廉正,刘彻以桂树喻刘据,实乃稍带讥讽之意,心中亦有怨念,暗恨熊儿将青玉灯留于长安。
    但,刘据却反戈一击,言为人主者皆应如此,此中所指,那人定然也心知肚明。
    刘彻忆起与儿子交锋的往昔,久违的熟悉再度涌上心头。
    熊儿看似寡言少语,实则最为口齿伶俐,沉默不过是其迷惑众人的手段罢了。
    朕要再被骗,那才是傻子呢!
    父子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二人为君之道各不相同,而且,谁也说不出谁的不是,
    刘彻是有功绩在身的,在对匈战事上,换一个皇帝,未必能比刘彻做得更好,
    刘彻自然更说不了刘据,毕竟自己差点也玩崩了,
    既然都觉得自己没错,两人争辩也就没有意义,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就留给历史来评说吧。
    刘据看向便宜老爹,问道:“您怎就一直看不惯霍光呢?”
    “额....”
    刘彻用霍显掣肘霍家,从结果而言,确是利于皇家的权术,从刘彻的角度,是出于公心,但,这一片公心中也掺杂着不少的私心。
    “为官者,当清,当慎,当勤,得此两者,无往不利。”
    刘据暗道,
    清,慎,勤,
    霍光是三样都占了。
    得二者是无往不利,得三者可就让皇帝担心了。
    但....
    “父皇,这不能算是缘由。”
    刘彻有话不直说,一直是云里雾里的,既然这个回答不满意,那我就再给你想一个,
    “霍丞相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
    看似也在夸霍光。
    实则言外之意是,霍光越界了。
    登车揽辔...换个说法,不就是大包大揽吗?
    权力是恒定的,不要以为,皇帝和丞相能同时揽权,皇帝和丞相既合作又对抗,如同拔河一般,你大些力气,我就会被拽过去点,我再努把力,你也会被扯回来些,
    朱元璋废丞相做得轰轰烈烈,实则皇权和相权的斗争一直都存在,或明或暗,只不过大多数皇帝的做法,都是通过改革官制来分解相权,
    三省六部制自不用说,把丞相的行政权一分为三,
    实则宋朝时对相权的打压更过分,
    设了个副相,叫参知政事,美其名曰和丞相一起办公,实则是把丞相的行政权一分为二,
    设三司使,丞相连钱也不能过问了,盐铁、度支、户部三司不经过丞相,直接对皇帝负责,这说明什么?在财政的决策流程中,直接把丞相踢出去了!
    又设枢密使,在军事层面的作用与前两者都差不多,主打一个分权,这也是宋朝的祖宗之法,一个字“分”!
    还有一处最绝的杀招,就是对谏官体系改革,谏官以前是丞相的口舌,就是替丞相说些没法说的话,是用来监督皇权的,改革一起,谏官将唇枪舌剑转向了丞相,这一来一去差了多少?
    刘彻不想刘据给霍光太多的自由,而且,更让刘彻担心的是,霍光是政治上的韩信,霍光在处理政务上也是多多益善,像是一口填不满的井,给他多少权,他就能用多少!
    刘据道:“他有这才干,放手让他做没什么不好。”
    “为父没说不让他放手去做。”
    刘彻任用贤能时,不也是任其发挥?
    “我是说,霍光若是千里马,你大可以让他去尽情奔驰,但别忘了,手中也要握着缰绳!
    缰绳要在你手里!为父这是帮你把缰绳拽过来呢!”
    “父皇,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刘彻笑了,“我不明白什么?”
    刘据也懒得再解释,
    “就让此事过去罢,孩儿将长安宝器给您取过来一部分摆进您的寝宫内,这总行了吧。”
    “那行!”
    刘彻答应的痛快,他心知肚明,一时半会也弄不了霍光了,能把宝器都弄过来,也算小小的补偿罢。
    “父皇,还要留在宫内用晚膳吗?”
    “不吃了,我走了。”
    刘彻大手一挥,转身就走,
    熊儿整天吃得淡出个鸟,谁在这儿吃啊!琇書網
    ........
    “参见太后娘娘!”
    大鸿胪田千秋于卫子夫面前顿首行礼。
    “今日叫你来,是要问问你度田的事。”
    田千秋无门无派,并非最核心的神武宫出身,发迹之时是起于科馆,又在太子未央宫政变时第一个出来力挺太子,出身不明,偏总能在关键时刻为刘据提供支援,
    实则,田千秋一直卫子夫的人。
    只不过卫子夫不愿太过招摇,一直派田千秋支持熊儿,
    在卫子夫问到度田时,田千秋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就连在官榭所商讨“由外及内”的策略都没落下,说罢,田千秋恭敬的跽在皇太后身前,
    田千秋深知,
    若没有皇太后,就没有田千秋的今日,也没有田千秋在陛下身边大展拳脚的机会,
    田千秋与审卿的情况相似,
    出身不好,
    是战国田齐的后人,齐,就是灭于刘邦之手,简单来说,田千秋的祖宗是叛贼,还被汉朝的开国皇帝亲手灭了,这种出身,如何能走进权力中枢,最多是赏赐个闲职安顿,以抚齐民之心,正是卫子夫帮田千秋迈过了最难的一步,
    卫子夫的御人之术,术不同,但道相似。
    刘据反倒是更像结合两人之术。
    听过田千秋的话,卫子夫沉思片刻,
    赞道,
    “由外及内,很不错。
    方才听你说,是那个叫王贺的所提吧。”
    “是。”
    “边境多是军屯,没有私田的说法,度田只需你们找个可靠的人去量就是,再者,现在屯守边关的多为老将,若我没记错,李息就在边境吧,我给他修书一封,要他也多上点心。”
    卫青为大将军时,手下新老势力错综复杂,除了新兴的霍去病、赵破奴,老将有李广、李息、韩说,卫子夫统战能力一流,帮了卫青不少忙,李息、韩说这些抗匈老将,也都愿听卫子夫调配。
    大汉暗中的当家,是谁就不必多说了。
    难怪当日刘彻伤了刘据时,卫子夫愤而冲进宫内,对刘彻说“这大汉天下也有我一份。”刘彻听得,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卫子夫继续道,
    “韩说、李息这些老人,一直以来,对他们也算亏待,镇守边境连海贸都参与不上,给他们个立功的机会,早日调回来也好。”
    “是。”
    田千秋只能点头称是。
    娘娘有大智慧,考虑事情面面俱到,娘娘吩咐什么,自己跟着做就是了。
    “独有韩说在洛阳,等下,我把他也传来聊聊吧。”
    闻言,田千秋猛地一惊,
    试探开口,
    “娘娘,这不太好吧....”
    卫子夫做事一向低调,有意的在避开政事,田千秋怕让娘娘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无妨,熊儿也需要我。”
    闻言,田千秋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猛地睁大眼睛,
    娘娘要参与政事了?!
    田千秋手指颤抖。
    “度田....度田....”卫子夫倒不在意田千秋,反而是在脑中搜索着一人,“你把算盘子也带上吧。”
    算盘子自然不是算盘子,而是一个人,田千秋暗道,自己怎么把这妖人忘了?!
    ..........
    苏武人还没至司农署,就被一片算筹声打的耳膜发胀,
    自嘲道,
    “大鸿胪寺还将司农署当作对手,司农署恐怕忙得都没空抬眼看我们。”
    一年之春,各郡县上计,现在的上计又与之前不同,结合了刘据考核官吏的考成法后,算法极其复杂,要综合户口、谷粮、刑狱、垦田、盗贼各方面,
    再加上新迁都,放眼望去,都是要精算用钱的地方,不夸张的说,司空署都要忙冒烟了!
    苏武走进,门口连个人都没有,全被调去审计了,无人引路,苏武只能自己去寻金日磾,绕了一大圈,没见到金日磾,反倒是看见好几个熟面孔,公孙敖、孔仅、东郭咸阳、就连桑弘羊都被调回来了,桑弘羊也算游刃有余,还抽空和苏武寒暄了几句,但也仅此而已。
    一道身影从司农署横着穿过来,若不是苏武站定,险些撞倒苏武,苏武见这人冒冒失失的不由皱眉,
    可奇怪的是,方才还算筹声满天的司农署瞬间就静了,所有官员都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那人,希望能从其表情中看出一二,那人站定,连口气都没喘匀,高举手中简牍,
    喊道,
    “仓谷数还不对!”
    哗!!!
    司农署内哀嚎一片。
    “咋他娘的还能不对啊?!”
    “都已算了十几遍了!这最后三次都是这个数!怎么会不对呢?!”
    “到底是哪里错了?!”
    桑弘羊脸唰一下黑了,仓谷数不对,任何事都做不了,
    这意味着税收,意味着俸禄,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苏武被这热火朝天的氛围冲得脸上发热,这里简直与冷清的大鸿胪寺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金日磾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了,头发全乱,苏武没急着上前搭话,金日磾也没看到苏武,他红着眼睛扫过众官员,竟有些破音,
    “还愣着做什么?!接着算啊!”
    官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不算,每次一算,就要算上大几个时辰,这对于体力和脑力都是极大的消耗,况且,他们都算了十几次了!
    还能怎么算?!
    桑弘羊见士气低落,上前和金日磾说道,
    “要不放他们回去歇歇吧,各郡县上的谷数也没有大差错,是迁都一事来回调取,全都乱了。”
    金日磾苦笑,
    “先生,我知道难算,可也没办法啊。”
    桑弘羊也只能摇头叹气,他也没招了。
    去年调粮打仗,年尾又迁都,正好年初又赶上上计,每增加一项,计算的难度系数就成倍增加,管了大汉钱袋子几十年,桑弘羊也没碰上这么难算的时候。
    一旁的孔仅面露犹豫,上前道,
    “不如把曹充术找来吧。”
    桑弘羊胡子一颤,
    “找那狂生来做什么?”
    金日磾问道:“曹充术是谁?他能算?!”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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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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