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还没开始就结束

    上午十一点，仁康医院重症手术室门框上的红灯还没有亮。
    这也就意味着，陆老爷子的手术还没有开始。
    陆二叔有些烦躁的按下门铃，把里面的医生叫出来询问怎么回事？
    这名医生是刘世明的助理，他耐心的给大家解释，由于陆老爷子病情特殊，专家还在研究手术方案，所以手术时间会顺延。
    “还在研究手术方案？”
    陆二叔当即就发飙：“前两天不就研究好了吗？这临到手术了，为什么还要研究手术方案，之前做什么去了？”
    刘世明的助理赶紧解释着：“刚刚给陆老爷子上了脑部ct，专家发现他脑部的肿胀跟前两天的有变化，所以不能按照之前的手术方案进行，现在得重新拟定手术方案......”
    陆家人：“......”
    陆二叔气得一脚踹在门框上：“不说邀请的国际专家，现在国际专家医术都这么水吗？一个晚上，病情能变化到哪里去？”
    刘世明的助理见陆二叔发飙，赶紧低声解释了几句，又说进去催一下，然后匆匆忙忙的关了手术室的门进去了。
    而此时，会诊室的讨论已经到了白热化。
    之前积极的巴瑞，在现场查看了陆老爷子脑部ct后放弃了做手术的念头。
    “他这病情不断变化，现在都能看到，他的癌细胞在加剧的扩散，这样的病患，其实就是在熬时间了，做手术意义不大，还不如让他吃镇痛药，安静的走。”
    刘世明看向欧文，仔细打量后摇头：“可以手术，但不保证手术成功率，可以吗？”
    刘世明：“......同为医生，我是没问题，但估计家属不会同意。”
    欧文耸耸肩；“那就是了，不做这手术，我还能保住自己的声誉，做了，说不定还会毁掉自己的声誉，谁愿意做这样的手术？”
    欧文和巴瑞都选择放弃，刘世明有些着急了，于是赶紧看向鬼见愁杨老。
    “杨老，你的一把手术刀，在神经外科可是被人称之为鬼见愁的，陆老爷子这手术，非你莫属！”
    杨老笑了下；“手术不是不能做，刚刚欧文也说了，做肯定能做，但要保证成功率，我们就做不到了。”
    刘世明；“......至少能保证老爷子能顺利的下手术室吧？这在手术台上走，我们也没办法给家属交代啊。”
    杨老对刘世明表示歉意：“不好意思，这个我的确保证不了，同为医生，你也看到了，目前病患的情况有多严重，他脑子里的癌细胞，以每分钟的速度递增。”
    刘世明：“.......”
    他当然知道陆老爷子目前的情况太过严重，但是他提议邀请国际医联的，如果今天手术都没人做，他没法给陆家人交代。
    而他这仁康医院的副院长，估计也就做到头了。
    刘世明最后把目光投向上官龙庭：“上官医生，你在雾城和北城的手术我们都有耳闻，陆老爷子这手术......”
    “我也保证不了能让陆老爷子顺利下手术台。”
    上官龙庭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接了过来：“大家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这病患的情况也都看得懂，巴瑞医生说得对，这病情，其实不做手术可能更好，至少不用挨一刀啊。”
    刘世明都快哭了：“我怎么跟陆家人交代啊？国际医联接单了的，而你们也都同意过来了呀，现在怎么能临时变卦？”
    这话上官等人不愿意听了。
    巴瑞率先发话：“我们接单时，病患的病情还不是这样的，他的病情一晚就加剧到这个地步，这是我们没有预想到的。”
    欧文：“是的，病患病情加速，我们也没有说不治疗，但我们不能保证手术顺利结束，也是实话实说，你和家属不能接受，我们也没办法。”
    刘世明沉思了下：“......我出去跟家属商量一下，问问他们的意见。”
    中午十二点。
    手术室门框上的红灯一直没亮，但绿灯却在这时突然亮了。
    手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陆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刘世明拿着手术风险告知书出来了。
    他把陆老爷子病情突然加剧的情况讲了下，然后告知陆家人。
    现在国际医联的专家给了两个选项，一是不做手术，采取保守治疗，至于陆老爷子还有多长时间，这个谁也不敢担保。
    二是采取手术治疗，但因为情况太过复杂，国际医联的专家不保证陆老爷子能坚持到手术结束，他极有可能在手术途中走了。
    刘世明刚说完，陆家人就炸毛了。
    尤其是陆二叔，当众发飙，质问刘世明这专家是怎么当的，跟国际医联是怎么勾搭的？为什么当初说手术成功几率极高，现在成功几率却又这么低了？
    “既然要保守治疗，那为什么还建议做手术？”
    “老爷子之前一直都是保守治疗的，他最怕做手术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陆云深没有陆二叔那样激动，不过也还是提出了质问。
    “为什么昨天都能给到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方案，今天突然就变成手术成功几率极低了呢？”
    刘世明擦着额头上的汗：“是因为陆老爷子的病情昨晚突然就恶化了，癌细胞扩散得很快，我们已经在想办法控制，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做手术，风险的确是太大了.....”
    陆玉蓉：“你再问问国际医联那些专家，手术成功几率能不能保证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刘世明摇头：“国际医联派来的专家均表示，手术成功几率极低，不到百分之五。”
    陆陞：“那如果不做手术，保守治疗，他这病治愈的几率有多大？”
    刘世明：“.......”
    众人瞬间明白，所谓保守治疗，其实就是等死，少挨一刀而已。
    陆二叔暴跳如雷，一直指责刘世明和国际医联的专家，说他们对患者不负责，要曝光他们云云。
    刘世明：“要不要做手术，你们赶紧做一个选择吧，我好进去给国际医联的专家回话。”
    陆家人又聚在一起商讨，陆玉蓉的意思是既然手术成功几率太小，还是别做了，省得死前还挨一刀。
    陆陞皱眉：“保守治疗虽然不开刀，但癌细胞扩散，他每天也是很痛的，要靠镇痛药过日子。”
    绝症这种东西，不管你采取哪种治疗方式，你都躲不掉病痛的折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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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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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