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云海迷踪

    酉时的夕阳照在张元昊身旁的云霞上，折射出一片绚烂的景象，云层变得像是火烧一般，色彩瑰丽而壮阔，身处其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脚踏云霞，身临长空，与鹰雁齐飞，共水天一色，可以是每个修士自求仙问道伊始就有的一个梦想。
    但唯有到了筑基，才能不假外物，御空而行。
    泱泱一国，有资质踏入仙途者可谓万中无一，令其修行，可得道基者又是万中无一人。仙路之坎坷，可见一斑。
    ······
    张元昊行走在这云霞之中，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诡异！实在诡异！
    那一片笼罩在灿烂云霞里的残垣断，废墟宫殿，明明灵识可以清楚地感应到，眼睛也能清晰地看到，但却就是走不近，好像两者之间间隔着无数光年一样。
    在张元昊的灵识笼罩下，离自己最近的那座宫殿废墟不过七八丈的距离，自己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散在地上的一块块砖木瓦楞，但无论自己怎么接近，甚至是奔跑，两者之间仿佛总是隔着七八丈远。
    就好像张元昊在接近它，后者也在以同样的速度远离张元昊一样。
    手一翻，一枚拳头大赤红色的火球就凝聚在他手心。张元昊一蓄力，朝着那残垣断猛地一掷，就见手里火球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重重在一对零碎的瓦砾上面，炸开一团火焰，产生的冲击力甚至让地面上不少尘土碎石飞扬起来，四散而去。
    灵识微动，张元昊也是很清晰地感应到了火球炸裂时所产生的那一股微弱的冲击。
    若不是自己怎么也接近不了废墟群，张元昊或许还真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怎么会这样？”
    张元昊心中翻腾不已，识海之中念头不断起伏生灭，不停地猜测着可能的情况，但很快都被其一一否决。
    眼珠转动，张元昊五指微曲，形成爪状，一股强劲的吸力自他掌心生起，四周稀薄的云气盘旋着靠近，形成一个云霭般的漩涡。
    中阶法术——引力术。
    一个不起眼的法术，但在许多时候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这是灵光派的基础法术之一，张元昊已经将其修炼到了成的境界，足以凭空摄取方圆十丈之内的物体。
    若按照灵识所探查出来的范围，引力术定然可以摄取到一些碎石瓦砾回来。
    片刻——
    “果然！”
    张元昊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他并没有摄取到任何东西，这明方圆十丈之内定是空空如也。
    “是迷阵？”
    张元昊心念转动，目前也只有这一个解释稍微合理一点了。
    脚步挪动，张元昊仔细记下每一步的距离，并沿途做下不少记号，将方圆数百丈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几乎仍停留在原地。回头一看，不知道何时，他身后那条上山而来的山径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元昊连忙往回走，但是却连一个自己做的记号也没有发现，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对了！”
    伸手一摸储物戒指，张元昊将他在乌炙大城里得到的那个锦囊掏了出来。
    锦囊中只有一枚普普通通的玉石，上面刻画着一个奇怪的眼眸，似在凝视。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玉石是可以承载信息的，通过灵识，张元昊早已从中得到不少极有用的消息，帮助他一路至此。但他在玉石之中却未曾发现有关倾天山上的任何消息，不禁让他有些紧张。
    “眼睛？”
    张元昊将玉石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却没发现任何不对，似乎这就是一块雕刻着一只眼眸的普通玉石罢了。
    就在张元昊这样想着的时候，却见玉石上那只眼眸突然轻微颤抖起来，而后蓦地闭上眼睑。
    张元昊迟疑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学着玉石一样，轻轻闭上了双眼。
    轰——
    天旋地转，日月位移，时光倒溯。
    朦胧间，张元昊好像站在天空之上，俯瞰着整片大地。
    山川，河流，溪谷，大漠。
    他看到了倾天山，一样的雄伟，高耸入天穹深处，仿佛一根顶天之柱，生生将天空与大地撑开。
    目光移向倾天山顶。只见山顶琼楼玉宇，仙音缭绕，云气升腾，自有仙禽异兽争鸣，灵泉净土覆盖。无数身着白袍，丰神俊朗的修士腾空御风，御使宝光缭绕的法宝，可谓是一派仙家景象。
    突然，远处湛蓝色天空被一股黑气侵染，无穷远处，黑压压一片兽潮如洪水一般，覆盖了整个地平线，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妖兽。它们像蝗虫一样蔓延过来，所过之处血流漂橹，寸草不生，无数盛极一时的大宗大派灰飞烟灭。
    天空蓦地一暗，一只遮天蔽日的狰狞巨爪临空踩踏下来，覆盖了整个山巅。无数灵力磅礴的强大修士怒吼着御起法宝符篆，迎向那只恐怖的巨爪，但却在其强大的威压下顷刻间化为齑粉。
    这时，山巅生起一个金色的光罩，无数奇异复杂的符文流转，顶住巨爪下的趋势，将其牢牢阻挡在无数琼楼玉宇外。
    巨爪与金色光罩僵持片刻后，在一个清脆的碎裂声之中，后者轰然破碎，巨爪直直地下，将山巅直接踏平，整个倾天山都被生生踩压下去数丈之深。
    然后，张元昊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重新回归到闭着眼睛的状态。
    “那是······”
    张元昊慢怔怔地睁开双眸，眼中一片茫然。突然，他觉得手里一空，发现原本紧紧攥在手心之中的那块奇异玉石已然消失不见了，手心中却是不知何时出现一只瞳仁分明的眼眸，与方才那玉石上的雕刻有着八分相似。
    良久，张元昊才缓过神来，但脑海中那只遮天蔽日的巨爪还是历历在目，一想起来便觉恐惧顿生。
    将手掌中的瞳孔对准前方，张元昊灵识微动，好像发现了层层迷雾之中的一道光束，指引着他往前方走去。
    果然是幻境！
    将掌心的瞳孔对着地面，张元昊在灵识的视野之中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阵纹，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竟都是处在运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