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岭南夜市

    今夜的岭南城灯火通明，街道上贩的叫卖声不绝入耳。糯米的甜香味，烤鱼的鲜味随着夜风吹来。就是与现代夜市相比也毫不逊色。
    “你岭南督府你也来了，你为什么就不参加今天的宴会呢。”五一边目不暇接的看着街道两旁的吃摊一边抱怨道。今日祁天惜穿了一身嫩黄色衣裙样式繁复微风拂过让人有飘然若仙之感，经过几月的修养她的发丝变得柔顺乌黑用一只精巧的碎花银簪绾于脑后，只是不同于往日的是祁天惜戴了顶淡青色幂篱遮掩住了她的容貌。
    祁天惜在她身前慢慢走着道：“我又没有让你跟着我，你大可以参加这庆功宴，不过我我这几个月在自己院中待闷了，倒是更想见见这岭南城的夜市如何。”祁天惜打量着四周，只见食铺、各式新奇玩意摊铺分居在青石街两侧既不影响行人又较为整齐。
    五挤着人群生怕有人撞到祁天惜她仰着头道：“师姐让我来照顾你，我才不来呢。”可她那滴流滴流地寻觅吃食的样子已经出卖了她。五有些急切地道：“唉，你逛够了没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刚才看到绿油油艾糍粑了，不行天转凉了吃叉烧包怎么样。”她一想起那软嫩的口感，鲜香的酱汁就忍不住流口水。
    可祁天惜却是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五只能从心中哀吼了一声快步走上去。“薄皮大馅的水饺嘞，七文钱一碗。不好吃不要钱嘞。”明亮清晰的声音让，祁天惜的脚步一顿皱了皱眉，水饺应该是北方的传统吃这岭南怎么会有叫卖的。五没注意到祁天惜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子撞到了她身上。她疑惑道：“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祁天惜看着扶着额头一脸不解的五：“你不是饿了吗带你去吃点东西。”完就朝着叫卖的声音走去。“哎真的，那我们吃什么。”她都快跟祁天惜逛了一个时辰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那时一家极普通的吃摊，几根竹竿撑起一块白布算是遮风避雨的地方，一个三十岁上下精瘦妇人正在一块大木板前犹如打仗般迅速地赶着面皮忙得恨不得张出八双手，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充当这伙计，要除了生意红火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正在招呼客人的男子只有一根胳膊。过了许久她们才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这里人也太多了，不过这也明这儿的东西好吃，我相信你的眼光。”着从桌上的竹筒里掏出两双筷子顺手用桌上的茶壶冲洗了一下。那个男孩麻利的跑过来，用肩上的麻布将木桌一擦道：“两位姐想吃什么馅的饺子，这是我们的饺子馅的种类。”着将桌上的纸向她们推了推。
    五拿起那张纸开口点到：“我要长生韭虾仁的，哎你想吃什么。”种类多的五都没法选了。
    祁天惜看着那张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是一下子也想不住回道：“黄芽菜猪肉的吧。”“好一碗长生韭虾仁，一碗黄芽菜猪肉稍等。”那孩飞快的冲到后面去了。她知道哪不对了，这里看似普通但设计的很像现代的餐馆，无论是摆设还是其他。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便摆到她们面前。五看着这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不禁惊叹道：“好漂亮啊，就是怎么闻着不香呢。”这话叫邻桌正吃得热火朝天的布衣中年男子听了，他忙抬起头反驳道：“你是外乡人吧，这刘家可是我们岭南做饺子做的最好的人家了，那香味都在里头呢。徐将军还常来光顾呢。”
    那断臂男子提着瓶醋走过来道：“要是不好吃便不收您的钱。”他这一靠近祁天惜才看清那个男子粗犷的脸上有一道深长的刀疤。五却浑不在意她见那男子将醋倒入碗中，一阵清香扑来一闻便知这醋也不一般，五来了兴趣忙道：“那就定了掌柜。”着便学着旁边的人将饺子蘸了蘸醋塞到了自己嘴中，祁天惜从一旁微笑着，果不其然那奇异的口感和鲜香的味道迅速地征服了五。
    她那颗饺子刚咽下便眉开眼笑地：“掌柜的你家的东西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你家生意这么好呢。”完便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那男子被她的率真感染道：“也就天气凉爽了才好些，您慢用。”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你怎么不吃啊。”五嘴里嚼着饺子含混不清地。眼睛倒是虎视眈眈地盯着祁天惜面前的那盘饺子。
    祁天惜心里好笑便将它一推：“都给你，我不饿。”罢从袖子中掏出了丽月给她做的可以随身携带的纸笔，默默地写了起来。
    五还以为她这是又想起什么方子了呢，也就没有在意喃喃道：“好吧，既然你不吃。”她将那盘饺子往自己这边以来，一副有食万事足的模样。
    祁天惜正在写些凉皮，凉面的做法。当那断臂男子来收拾时她刚好写完。五把账结完，就听祁天惜对着那个男子：“这个给你。”那男子看到纸上的内容眉头紧锁他将纸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问道：“您想打听什么。”跟在沈军师身边多年他学的最多的事就是心。
    祁天惜点了点头眼神却看向他处：“这种吃食谁教你做的。”在土生土长在京城的原身记忆中根本没有这种食物！
    还好问的是这个问题，沈军师早就叮嘱过他“是这样我娘子的娘家在京城，这是我家娘子从什锦堂学的。”祁天惜一愣‘什锦堂’吗？她没有听过。五虽不知他两人是在做什么，但见到祁天惜一下子不话了，怕是不知道她庶姐还有这本事。就凑上去轻声：“什锦堂是你那位庶姐的铺子。”
    祁天惜心中一亮，那一切都还得通祁天惜将桌上的纸条向他推了推：“谢谢，这是给你的。对了。”祁天惜瞥了眼正皱着眉头包饺子的高瘦妇人：“照顾好你夫人，对于孕妇太过操劳了不好。”那男子听后一愣这是他又要有孩子了，随即高兴地向里跑去。祁天惜看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随后用桌上的瓷碗将纸条压好。领着还在发愣的五走了，因她走的有些急微风轻抚过她的裙角，她的幂篱被轻轻吹开露出她完好的右脸，那淡漠而又妖媚的脸庞。
    五道：“你给他什么了。”她有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祁天惜避重就轻地：“这掌柜也不容易，给了他些夏日吃食的做法。”五听后一脸兴奋地追上她：“我就知道你是个大方的人。”
    夜市上正趁着侯爷给他放了几天假忙里偷闲带着自家婆娘儿子逛夜市的徐锰，远远地望见祁天惜那转瞬即逝的面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你咋了。你这样抱欢儿不舒服。”徐锰的妻子见他愣住不动有些疑惑的道。只见徐锰将儿子往自己婆娘怀里一塞道：“俺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先回去。”然后便挤过人群向祁天惜的那个方向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不可能啊，侯爷的故人不是去世了吗，这人怎么跟侯爷画里的人这么像。
    像潮水一般的人群终究没让徐锰赶上她两人。在饺子摊前徐锰叉着腰向四周扫视。只听身后“老徐你怎么来了，嫂子呢。”徐锰回过神见识多年的老伙计便将胳膊一下子搭在那脸上有刀疤的男子身上道：“老刘，那两位姐来你这有没有什么，或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啊。”听侯爷那女子应该是很特别的。
    “倒没什么，除了问我怎会做饺子的也没什么。对了我婆娘可能又有了，兄弟请你喝一盅。”那个被称作老刘的人喜滋滋地。
    却见一向豪爽的徐锰摆了摆手：“不行，俺得去找老沈，有个事我心里没底。”他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呀。完徐锰又看了看人群像是在找什么。老刘见他真有急事也不拦他了只是：“行那我不留你了，你带我向沈军师问好。”
    “好。”徐锰边便向侯府的方向赶去。这时的云逸侯府正张灯结彩地庆祝圣女一族的功绩，丝竹声不绝于耳。
    侯府中的侍卫长见徐锰一股脑地向里冲便问道：“徐将军您为何这般着急。”那徐锰也没空与他寒暄直接问道：“沈军师呢，他现在在哪？”他现在是急的满头大汗。
    这侍卫长仔细的想了想，“沈军师在他院子里吧，属下未见他出席宴会。”那侍卫长含混地。徐锰也没跟他在纠缠大步流星地向那个熟悉的院子走去。见那个僻静别致的院子还亮着灯徐锰这才平静了些。他一把推开雕花木门道：“老沈，你不知道俺今天是活见鬼了，俺竟然看见了个和侯爷画里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徐锰锁上门道。
    这时只听他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沉稳而又急切地问道：“你什么。”
    徐锰脑中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慢慢回过头就见沈骅溪正坐在棋盘的一侧，手持一颗黑子像是愣住了的样子，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谢丞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