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可怜之人

    “过奖了。”祁天惜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干扰笑着回答道。绯衣女子像是被她的油盐不进气到了将脸撇向一边不再看她。
    周琥念带着温和的笑伸手去拉她用大姐姐的语气道：“来我还没给你，这位是左丞相之女水子楠。”她看向那个看起来年龄较的绯衣女子而后有看向坐在一旁没有话的女孩道：“这位是太傅的女儿苏慈星。”太傅？祁天惜不禁想起了长公主，那个女孩手持的一卷书对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祁二姐久仰大名。”
    这个女孩穿了一身碧绿的衣衫五官很是寡淡是那种看一次不会记住的脸，她身旁立着的婢女都要比她漂亮三分，但是浑身带着股书卷气倒是让她有些不同。
    “来吧，别站着了快坐吧。”周琥念招呼着祁天惜将她拉到石凳上，因上面都用垫子包的严严实实坐上去很是舒服。祁天惜的位子里那位郡主远些看得出这个人倒是很有自己的打算，“周姐姐也坐吧。”祁天惜抬着头看着还站着的周琥念，不出意料的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与惊讶。她头上的玉簪，周琥念像是被灼了一下道：“祁二姐果真是比传中的还要俊俏，看到你们我真是感觉自己老了。”
    周琥念心中带了三分狠毒面上还是温和有礼。祁天惜摸摸了那只玉簪道：“是吗？”语气微微上挑带着挑衅。
    “周姐姐快别这么，你的大仁大义怎么是我们能赶得上的。”苏慈星听到她这么倒是第一个开腔了十分真诚地。而那位郡主更是接话道：“虽吴王算是我的哥哥但是现在想来周姐姐做的事真是明智。”祁天惜听得有些迷糊看来这位周家姐身上还发生过一段典故。“不过是没遇到能容我继续行医的归宿，如是找不到也是无所谓的只要我还能悬壶济世便好。”只听那位姐轻声道。
    “这样看来贺家是挺合适的。”祁天惜突然没头没脑地出这种话让周围的人都是一震，这是话里有话啊，周琥念却是脸色未变道：“妹妹还是别开玩笑了，我们几个听了还好让别人听了就不好了。”
    那位绯衣女子脸上更是浮现了一丝温怒道：“祁二姐别因为你自己的名声不好就想着去败坏他人的名声。”
    祁天惜竟然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何必大惊怪的我只是开个玩笑。是吧？周姐姐。”周琥念知道这番话她是故意给自己听的只好笑着点头：“给位妹妹别为这点事伤了和气，只是玩笑罢了。”着十分不自然的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道。只是这样更显得她的柔弱不堪，祁天惜倒是没事人一样伏在栏杆上道：“这里还真是有些冷周姐姐给我倒杯茶可好。”
    那位郡主皱起眉像是要你自己没手吗？要别人给你倒。只是话还没出口周琥念便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安抚她。便只好嘟着嘴不再话，周琥念心想这位祁家二姐也是个没脑子的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还这么放肆，真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看上她哪里了竟对她百依百顺，连可能带来祸患的陶将军都同意留在府上。想到这里她的手一紧，为什么自己却没能遇到结果退而求其次祁天惜还这般不依不饶。
    她心中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减，她为祁天惜倒了杯热茶修长纤细的手端着那只青瓷茶杯很是赏心悦目，祁天惜微笑着准备接过那只杯子将怀里的白移了移，就在交接的一瞬间祁天惜轻轻地放手，滚烫的茶水全都撒到了祁天惜的腿上，“姐！”站在一旁的紫雨看到这里赶紧冲了上来蹲在她身边着：“没烫伤吧姐？”祁天惜将白塞到紫雨怀里，那个祖宗只是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便又睡着了。
    祁天惜皱着眉头道：“没事可能是周姐姐手滑了吧。”刚才她的动作太快，在座的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主仆两人这般也就不便再什么，而且她们都知道这壶茶是用新开的滚烫的热水泡的，那位绯衣女子更是恨不得祁天惜出丑，“怕是你自己没拿好吧。”祁天惜像是没听见似的对着面前的周琥念道：“可否借周家的客房整理一下。”这祁天惜衣服上染了一大片茶渍虽然不是狼狈但这样总是不好。
    本来周琥念还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烫自己，毕竟就算是大家相信是自己不心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现在看着来这位祁家二姐是想跟自己单独话，好啊她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好妹妹快跟我来吧。你们先品着茶我们很快回来。”想着周琥念柔声道。
    紫雨心翼翼地将祁天惜扶起，其实只是有一点痛到不至于怎么，不过现在祁天惜倒是乖乖地让紫雨扶着紧皱着眉头就像是烫的十分严重。周琥念在前面引着路，祁天惜慢慢地跟着。
    水子楠看着祁天惜的背影喃喃道：“真是活该。”
    苏慈星将手中的书合上轻声提醒道：“留点口德吧，再与这般不顾名节的女子斗气不值得。”完又拿起那部书看了起来。
    “你这才是真要留口德呢。”郡主听到她这番理论噗嗤一声笑了。
    很快周琥念带着祁天惜到了最近的客房道：“请吧。”祁天惜点了点头对着紫雨：“你去马车上拿些干净的衣裙吧。把白先放在马车里。”紫雨也就点头应道：“是姐。”完还将祁天惜扶到客房的木椅上这才放心地离去。
    门刚一关上本来站在门边的周琥念脸上的笑便像阳光下的雪一下子便消失了，“您到底有什么话要。”祁天惜对她反应如此灵敏感到了一丝惊喜，她将头上的玉簪退了下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这件事不归我这么个晚辈管。”着她用那根玉簪轻轻地点着桌面。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让周琥念有些心烦但语气倒是平静道：“我的命没有你好，难道我为自己争一争还不行吗？我自幼学医每日都只能与草药为伍，为何嫁人与治病不能两全，祁二姐你也是女子难道不应该体谅我吗？”
    祁天惜的动作一顿“命？我不是来听你诉苦的，你的算盘打得多响我不在意，只是就算外祖父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命太可笑了，昨夜听影七当年向这位医女求亲的除了吴王也不乏一些同意她继续行医的户人家，这是她看不上便对外宣称是“为医愿终身不嫁。”白了就是待价而沽何必冠上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自己等不下去了便只能争，又能怨谁何必装的楚楚可怜。
    听到这话周琥念带着一丝怒火道：“您一位未出阁的姐怎么能插手外家的事，更何况你以为周家和贺家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祁天惜当然知道因为每次贺鸿邦提到周家时嘴上虽不承认，但眼角却是含笑的怕是只是没找到机会和好。争了半辈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拉下脸啊。“你可以试试。”祁天惜没有废话只是淡淡地道。
    周琥念当然知道祁天惜在贺家的地位，那只她一直抱着的白猫不就是贺鸿邦养在身边长大的吗。如果祁天惜真的存心阻挠那她也就别想成功，祁天惜见她紧紧抿着嘴便道：“当然这件事也不是没得商量。”祁天惜想起五，想着看来长痛不如短痛早些告诉她应该是对她好。
    “你想要什么？”祁天惜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自己身上除了周家的医术也没有别的东西祁天惜能看得上了，如果祁天惜真的想要这个她就教她一些皮毛。祁天惜抚了抚额道：“六天后是我的及笄礼。我会请你参加，我有位病人，当然这位病人见的名医可不仅仅是一位。”你要是耍花招后果自负。
    周琥念当然听的懂她的话中有话，她沉吟片刻道：“我要是不能治愈这位病人。”
    怪不得贺嘉渊会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这个女人跟五恰好相反，冷静缜密成熟自己的几次故意挑衅也没将她完全激怒。祁天惜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如果你尽力了我保证不插手这件事。”听到最后这句周琥念的眼中闪过一丝光道：“好。只是希望您话算话我已经够无奈了还望您高抬贵手。”着眼中似有泪光。
    话音刚就听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姐紫雨能进来吗？”祁天惜眼睛一直看着这个到了最后还在演戏的周琥念道：“进来吧。”只见紫雨端着衣物走了进来嘴上带着微笑，周琥念深深地看了眼祁天惜道：“既然这样我就到门外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