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虚妄的快乐

    在祭品痛苦的哼哼声中，四个神灵疯狂撕咬着他们的身体。
    这狌神嘴巴的咬合力比虎豹还要大，人的皮肉和骨头在他们嘴里比豆腐饼干还嫩脆。
    只见血肉横飞，四个狌神像狼一样争抢着，咬下来一大块肉赶紧撤到一边。把血肉连皮带骨的嚼碎，伸着脖子大口大口吞咽，然后继续过去撕咬。
    “咕！”勾弦四看的惊心动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祭的场面，被吓得胆都寒了。
    “还是龙神好啊，这狌神如此残忍，难怪红树村人会抛弃他们。”
    他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看着台上，忽然看到一个黄色的影子从一个狌神身上飞到了祭品的脑袋上。
    “那是什么？”勾弦四感觉自己发现了很重要的事情，急忙立直身子，凝神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瞪大眼睛在屠场上找了半天，还是都没有发现那黄色影子，不由摇头道：“应该是溅出去的血肉，或者看花眼了。”
    台上狌神在吃人，台下几百个人类呆若木鸡的看着，起先都麻木不仁，渐渐的，人群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有的胆怯，有的冷漠，有的悲伤，更多人则是愤怒，也不知他们的愤怒是针对狌神，还是把祭品送上祭坛的人。
    四个人类形态的神灵很快就把两个成年男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地上的血迹。
    “咔哒，咔咔咔！”孩狌神吃饱了，站了起来，满身满脸的血迹，又开始碰牙。
    其他三个听到声音，对着孩狌神呲牙怒吼，孩狌神也吼了回去。
    那三个好像是以孩为首，对吼了几次，怕了孩，十分不情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孩身后。
    把两个人类吞了下去，狌神们的肚子都如怀孕一般凸出个大球。他们用手抚摸着肚子，嘴巴吧唧着，舌头还在嘴上舔着，一副酒足饭饱的舒坦的模样。
    “额……额滴神，我们供上的祭品你们还满意吧？”老太婆战战兢兢的问道。
    孩狌神的嘴咔咔几声，道：“好……吃！”
    老太婆见神夸奖自己送上的食物，开心的笑了，弯腰低头，伸手请道：“额滴神，请赐予你的信徒一点神力吧。”
    狌神们没有反应，众人都提心吊胆的，正担心他们又要生气时，那老女人狌神突然把双手拢在嘴上，‘噗’地一声，从嘴里喷出了一股淡绿色的烟。
    这绿烟和他们出现时的烟有所不同。
    先前那阵烟是浓重的棕黄色，量大势猛，凝聚性很强，这一股的颜色泛绿，又轻又淡。
    绿烟轻飘飘的向前喷出两三米远，越来越淡，很快就消散在了空中。
    “噗！噗！噗！”老女人狌神缓慢的喷了三口绿烟，便不再喷了。
    然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勾弦四看的莫名其妙，视线从台上移到台前，却见红树村人像集体中邪了一样。都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仰着头，张着大嘴深深的呼吸着。
    “难道能闻得到？”他心中生疑，使劲嗅了两下，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气味很淡很淡，淡到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发觉不了。
    “有点熟悉。”勾弦四一时想不起来，忍不住又嗅了一会。
    气味越发明显了，闻起来很香，他逐渐感觉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好像敏锐了许多，周围的物体都在发光，下面人的呼吸都听到清清楚楚。
    “我能跳到树顶上去。”他感觉盘着的双腿充满了力量，只想立刻发`泄出来，忍不住就要跳起来。
    “阿四，不要动！”肩膀突然被人按住，耳边传来了烈山泓的厉喝。
    勾弦四一惊，猛然清醒过来，眼前一片模糊，用力甩了甩头，总算恢复了视觉。
    扭头一看，身边的烈山泓和烈山都安嘴唇紧紧抿着，都保持着清醒，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上的狌神。
    “你们怎么……”刚要话，又听到下方人声嘈杂，往下一看，只见人群已经陷入了癫狂。
    人们又哭又笑，又叫又跳，有的自言自语，有的大声叫喊，有的四处乱窜，还有的在当众交a媾，场面乱的不可开交。
    “呃！多亏被你叫醒了，否则……”
    勾弦四看着几个男人抱在一起互插，不由得擦了把冷汗，打量着强壮的烈山泓，心有余悸的道。
    烈山泓没有他那么多龌龊心思，冷着脸道：“只要你定下心，不要去品味那气味，就不会受到影响。”
    勾弦四很惊恐，问道：“这气味会乱人心智，你们为什么还要吸它？”
    烈山泓无奈的摇头道：“因为快乐。”
    “吸了此烟，能让人感觉到极致的快乐，众人皆以为烟中有神力，历代村民都把此烟当成了狌神对信徒的奖励。”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村里就会举行一次召唤仪式，集体吸`烟，大伙都把此事当成了狂欢的节日。只有少数一些人意识到不对劲。”
    勾弦四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在装疯卖傻，确实没有陷进去，问道：“既然能带来快乐，你们为什么不吸？”
    烈山泓神色沉痛，叹道：“每次神力退去之后，人们从快乐中醒来，就会发现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这般快乐。”
    “于是大家都变得懒散郁闷，直到很长时间之后才能恢复过来，然后等待又一次神灵赐福，如此往复，村民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烈山都安一脸厌恶之色，低声喝道：“虚妄的快乐，放纵的堕，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的部就完了。”
    “多亏还有很多没有被神力诱惑之人，在大家清醒的竭力劝，终于在今天服了大家，同意弃狌神而去！”
    “原来是这样啊。”
    勾弦四若有所思，又摸了摸身上的血蚓蔓汁液，问道：“你不是涂上这东西就可以免受影响吗，怎么他们还这样？”
    烈山泓朝那孩狌神抬了下下巴，低声道：“他们四个各有各的神通，其中那个的喷出的烟雾最可怕，必须要身涂血蚓蔓汁才能避开。”
    “哦。”勾弦四眼睛转了转，探问道：“他们都有什么本事？”
    “噗！”
    烈山泓刚要话，黄烟又爆了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木台。
    风吹树林的哗啦啦声又响了起来，待到烟雾消散时，四个狌神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