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尸蝠

    第七章 尸蝠
    从男尸肚子上的血洞探出来的脑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来形容，像是老鼠的脑袋，尖嘴利腮，但却没有腮毛。
    不但没有腮毛，它整个脑袋都没有毛发，光秃秃的脑袋上沾着许多糊状物体，呈现肉红色。在它的头顶上有一双眼，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在电筒的光束下闪着怨毒之色。
    我心中震撼，实在想不明白男尸的肚子里面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
    眼见这鬼东西就要从血洞里面钻出来，这时在我旁边的阿公忽然骂了一声，拿着撬杠便往血洞内的怪物扎下去。
    撬杠的前端很锋利，加上那血色怪物在血洞内挣扎，没有躲避的空间，一下子就被刺了个对穿。
    待阿公将撬杠从血洞内抽出，我才发现窜在上面的怪物还有一对薄肉翅膀，在电筒的光束下几乎呈现透明状态。它的前爪长在肉翅上，后足强壮，亦长着利爪，竟然是只蝙蝠。
    但这蝙蝠与我们平时所见的蝙蝠不同，因为它通体都是红色的，宛如被鲜血浇灌过一样。最诡异还是它的眼睛，那充满怨毒之色的眼睛，被其看着有一种被死神盯住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一般来，蝙蝠是夜间出没的动物，它们主要是靠声波定位来辨别方向，视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可以是盲的。
    但眼前这只血色蝙蝠，它眼神锐利，根本就不像是看不见东西的样子。
    血蝙蝠的身子虽然被锋利的撬杠刺穿，但并没有死透，此时正不断地拍打着肉翅挣扎，它的肉翅上沾有不少尸体的腐肉黄水，甩得我满脸都是。
    我用手捂住嘴鼻，咒骂道：“这是什么鬼蝙蝠？怎么会钻到尸体的肚子里面去？”
    照这种情形来看，刚刚那从棺材里面窜出来的黑影，应该也是这种东西。
    但有一点我搞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钻进棺材里面来的？照道理来，棺材埋在地下之后，与外界隔绝，它绝不可能钻进来。但偏偏眼前这具棺材内却出现了蝙蝠，而且还钻到了尸体的肚子里面，这种事情简直就令人匪夷所思。
    血蝙蝠挣扎了一阵，终于没了声息，阿公眯眼打量着它，脸色越来越难看，对我道：“这不是寻常的蝙蝠，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专门吃尸体腐肉的尸蝠，也叫做鬼蝙蝠。”
    “吃肉的？”我楞了一下道：“蝙蝠还有吃肉的吗？我还以为它是吸血蝙蝠呢？”
    阿公摇了摇头，蝙蝠的种类很多，在非洲有一种大型的蝙蝠，甚至连牛都吃。这尸蝠我时候曾经见过一次，当时鬼子入侵我们中国，烧抢杀掠无恶不作，随处可见腐烂的尸体，那时我无意闯入一条堆满尸体的山沟内，就见到过这种蝙蝠在撕咬腐肉。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我心中震撼，又问阿公，这棺材埋在地下与外面隔绝，尸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阿公，如果在密封的状态下，照道理这东西是不可能钻进来的。这样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尸蝠极有可能是在刘生还没有下葬之前，就钻进了他的身体内。甚至刘生的死，就是这种东西造成的。
    听到阿公的话，我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疑问，如果刘生真是被眼前这种东西杀死的，那他究竟是因何惹上了这种东西？尸蝠我还是第一次见，平时间也没有听其他人起过，这明它非常稀少，又或者是生活在极其隐蔽的地方，与活人很少有接触……
    我本想询问阿公，却见他摆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该走了！”完，便伸手将撬杠窜着的尸蝠扯下来。
    阿公刚将那尸蝠扯下，忽然哎呀地叫了一声，在它手上那只本来已经没有动静的尸蝠突然动了起来，一下就脱离了它的控制，跳上了土坑，扇打着肉翅踉踉跄跄窜入草丛中。
    原来这尸蝠还没有死透？它刚刚竟然是诈死！
    我见状急忙翻身跳出土坑，想要去追那受伤的尸蝠，但山坟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荒草从，尸蝠窜进去之后，一下子就没有了踪影。
    爷爷在棺材坑下面叫道：“算了衍，赶紧拉我上去吧！”
    我返回土坑边，林雅的尸体还好好地躺在地上，待阿公将棺材盖子掩好后，我便将他拉了上来。
    我有些担心，问阿公有没有事？刚刚那只尸蝠有没有伤到他？
    阿公只是给那畜生叮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着便让我看那尸蝠咬的伤口。
    伤口在阿公左手的虎口上，那是两个细的血洞，看起来真如蚊虫叮咬的一样。我担心那尸蝠有毒，让阿公赶紧处理一下伤口。
    阿公从皮袋内拿出酒罐，将酒倒在伤口上简单地消了毒，催促我赶紧将棺材坑填好，人家毕竟已经死了，我们来这里挖坟取尸，本就已经冒犯了人家，再把他的尸体露天晾着恐怕会遭报应。
    我点头应诺，眼光瞥间忽然看到阿公受伤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心中好奇，便问他那是什么？
    阿公摊开手掌给我看，只见他的掌心内躺着一块拇指大的铁片，仔细一看之下发现那并不是铁片，而是一枚青色的鸟型铜佩。
    青鸟铜佩仅有拇指大，但雕琢得非常精致，那是一种长着长喙，头戴皇冠的青鸟，在其身后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其身体部分的羽毛纹理雕刻得非常精细，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辨，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我心中暗暗称奇，问阿公这青鸟铜佩是哪里来的？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他拿出来过？
    阿公这东西是从刚刚那只尸蝠身上掉下来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瞧了一会，便对这青鸟铜佩失去了兴趣，转身拾起铲子将泥土刨回棺材坑内。
    将棺材坑填好后，我已经累得气喘呼呼，扭头朝坟头望去，发现插在坟头前的那炷香早就已经熄灭了。
    我也不知道在坟头前插这炷香有什么作用，见阿公没有提起，也就没再询问。走过去将铺盖在坟头上的外套穿上。
    返回到阿公身边时，发现他正打着电筒看着手中的青鸟铜佩怔怔出神，我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将青鸟铜佩收进衣襟内，对我：“走吧！”
    我有些郁闷，指了指地上林雅的尸体道：“阿公你是不是将她忘记了？我们怎么将她弄回去？”
    阿公眼睛一翻，没好气道：“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突然变笨了？自然是将她背回去。”
    他没等我话，紧接着又道：“你别指望我，我一把年纪的已经背不动啦！若是我再年轻二十年，自己就能干这活，都不用你跟着来。”
    着从皮包里面翻出了一条麻绳给我道：“你用这绳子将林雅那娃儿固定在后背上，这样可以省点力气。”完自顾背着皮包，拿着撬杠、铁铲等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