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一个勇士与他的“灵魂升华”

    林缺将“灵魂升天·臭豆腐过山车”的宣传海报贴满了乐园的各个角落，甚至包括厕所门背后——美其名曰“让顾客在生理排毒的同时，也能感受到精神升华的召唤”。
    这种堪称病毒式营销（物理意义上可能也带点病毒）的宣传，配上那惊悚的标语和抽象的配图，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不走寻常路的目光。
    几天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印有“求知若渴，但更渴屎”字样T恤、浑身散发着“我是来搞事情的”气息的年轻人，站在了“勇士登记处”前。
    “老板，”年轻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过山车那令人不安的金属光泽，“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能让人'灵魂升华'的项目？”
    林缺正在用鸡毛掸子掸着那面"卫生先进单位（观察中）"的锦旗上的灰，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像极了村口推销假药的赤脚医生。
    "没错！就是这个！【灵魂升天·臭豆腐过山车】！"林缺一指身后那还在隐隐散发着"生化气息"的庞然大物，"这位勇士，我看你骨骼惊奇，印堂……呃，有点发黑，正是体验我们这个项目的绝佳人选啊！"
    年轻人嘴角抽了抽，显然对林缺这套江湖骗子的说辞不太感冒，但目光落在过山车上时，却又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好奇与兴奋："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听说有人坐完，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何止新世界的大门！"林缺拍着胸脯，说得斩钉截铁，"那是直接打通任督二脉，贯穿灵与肉，让你窥见宇宙终极奥秘的窗口！当然，前提是你得扛得住。"
    旁边正在给过山车某个连接处（用胶带缠着的地方）拧螺丝的老王，闻言默默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位即将"升华"的年轻人的同情。
    年轻人显然是个行动派，或者说是个资深的猎奇爱好者，对危险有着天生的钝感力。他毫不犹豫地签下了那份堪比"投名状"的免责协议，然后在一众工作人员（主要是老王找来的临时工，负责递呕吐袋和维持秩序）"敬佩"的目光中，第一个坐上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过山车座椅。
    "祝您……旅途愉快。"林缺在下面挥手，表情真诚，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兄弟，挺住！你是第一个小白鼠，你的牺牲将为我伟大的商业版图（和找乐子计划）奠定坚实的基础！"
    过山车缓缓启动，爬升。年轻人深吸一口气，表情看起来还算镇定，甚至带着点探险家般的决绝。
    但当过山车冲下第一个陡坡，那股浓郁到仿佛固态的臭豆腐"香气"混合着高速气流灌入鼻腔（即使戴着简易口罩也效果甚微）时，他的表情瞬间崩裂了。
    只见他双眼圆瞪，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嘴巴紧闭，腮帮子鼓起又收缩，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无声的、关于胃内容物归属权的拉锯战。
    全程，他愣是一声没吭，也没吐。
    那紧握着安全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的手，以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灵魂升华"之旅的艰辛。
    老王在下面看着，手里的扳手都快被他捏变形了："零啊，你说这小伙子……不会直接背过气去吧？"
    **"根据生命体征监测，目标心率180，血压飙升，但意识清醒，括约肌控制稳定。初步判断，其精神抗性远超普通人类平均值。"** 零用毫无波动的电子音汇报着，像在解说一场极限运动。
    终于，过山车结束了它那短暂而"芬芳"的旅程，缓缓停靠在站台。
    年轻人解开安全带，动作有些僵硬地走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顺便被灌了两斤陈年卤水。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地空灵，甚至带着一丝看破红尘般的平静，仿佛灵魂真的刚刚去宇宙尽头兜了一圈风。
    林缺赶紧迎上去，脸上适时地切换出关切模式："勇士！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年轻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最后，目光聚焦在林缺脸上，缓缓地、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说道：
    "我……我感觉……我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难以言喻的体验。
    "就好像……好像看到了宇宙的尽头……"
    林缺心中一喜，暗道这效果可以啊！连台词都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正准备接话，却听年轻人继续用那空灵的语气补充道：
    "……的厕所。"
    林缺："……"
    老王："噗……"（赶紧捂住嘴）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屈表情。
    尽管后半句有点跑偏，但这句充满黑色幽默的"名言"，无疑给这次体验画上了一个……嗯，极其特殊的句号。
    林缺看着这位眼神空洞、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物理）的年轻人，心里那块关于项目可行性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过程曲折，结果诡异，但这"臭豆腐过山车"，确实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给体验者带来了"深刻"的印象。
    "很好！"林缺在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第一个'成功'案例有了！接下来，就是让这股'升华'之风，吹遍整个互联网了！"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位勇士的"名言"加工一下，变成新的宣传噱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