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宿命（三）

    “孩子，牛登，是我不好，不该告诉你这些，让你受苦了。”安的双眼也湿润了，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艾莎莫娃，是的，是她，我的妹妹，亲生妹妹。”牛登注视着安的双眼，坚定的。
    这次，安的神情告诉我，这一切，是她没有想到的，同样的，安娜的嘴巴也惊讶的张开了，双眼呆呆的注视着牛登。
    “有一天，艾莎莫娃来到我们的店，想要找一份工作，当时，她穿戴破旧，饥饿的神情直到今天我还清楚的记得，她告诉我，长久以来，在名爵府，在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身边，她都过着怎样的生活，你知道不分昼夜的干活是什么滋味吗，知道一个星期的食物还比不上一头猪一顿早餐的滋味吗，知道什么是非人的生活吗？”牛登激动地着，我清楚的看到，安的脸上写满的懊恼和歉疚，然而，如果一切都如前所，安的这种神情又明什么呢。
    “她并没有什么奢求，只是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到这里，牛登的声音哽咽了，一时间，精神似乎几近崩溃，慢慢的将头紧缩进双肩，不再出声。
    “你确定艾莎莫娃是你的妹妹吗？”安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许多。
    牛登无力的点了点头，仍旧没有话。
    “伊莎，你觉得呢？”安的话锋突然转向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安，你到底想什么？”安娜一脸不解的。
    “牛登，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名爵府的？”安的神情突然变的坚毅，如此快速又重大的转变，一时间，让我们三人都感到异常的惊讶。
    “大概是三年前的一天，贝尔塔来店定制带回孤岛的衣服，当时，你到外地采购，一时赶不回来，他要求我替你接了订单，你们是很好的朋友。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贝尔塔的，所以，我接受了，就在贝尔塔和别的工人闲聊的时候，皮斯来看我，还带了些吃的东西，贝尔塔看到皮斯，神情就有些不自然，当时，我并没多想什么，直到他们在门外闲聊时大吵起来，我无意间听到了一些，虽然不全面，但我确定，我的母亲就在名爵府。”牛登若有所思的着，神情有些茫然。
    “所以从那时起，你就不再见皮斯？”安思索着。
    “这是有原因的，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做不到。”牛登的神情变得无助，轻声。
    “原因呢？”安追问着。
    “那天之后，我趁你不在偷偷的去了孤岛，当地的人都，名爵府的第一位夫人是被大火烧死的，是和一个铁匠有关，当时，孤岛上只有一位铁匠，叫皮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当时帮过他们的人，他告诉我，他们还有个不到三岁的儿子，出事后，儿子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夫妻俩东躲西藏的生活在孤岛上，直到有一天，他们藏身的地方被当地的居民告密，名爵府的人派人抓人，母亲为了保住父亲的性命，连夜送走了父亲，带着身孕，在第二天嫁给了波特。”牛登极其痛苦的回忆着，声音略带哽咽的。
    “安，这一切你都知道，当我问你的时候，你却不肯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到这里，牛登突然抬起头注视着安，目光锐利的注视着，仿佛充满了愤怒。
    “牛登，艾莎莫娃不一定是你的妹妹，你听我……”听完牛登的话，安显得十分焦急，她试图解释，然而，牛登却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够了，一切都不重要了，艾莎莫娃已经离开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牛登突然自言自语的着。
    “牛登，贝尔塔，艾莎莫娃不是你的妹妹，她只是很多年前，他们家买来的下人……”
    没等安把话完，牛登的愤怒就已经压抑不住，神情激动的：“贝尔塔，贝尔塔，为什么你们都只相信他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孩子，或许你真的误会了……”
    “你闭嘴，安，我确实曾经最相信你，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但是，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也不想。”牛登痛苦的完，起身冲向了黑暗的夜色中，我和安娜也不知可否，看了看焦虑的安，同样冲出了店，向着牛登奔跑的方向寻找着。
    “伊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走在漆黑的道上，安娜不解的。
    “我也不知道，听起来很复杂。”我回答道。
    “我也这么想，可是，贝尔塔似乎和安了很多，可是为什么安他没什么呢？”安娜追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贝尔塔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吧。”我思索着。
    “伊莎，你，莉莉会是艾莎莫娃害死的吗，都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查出死因，非是我们的婚纱有问题，也不肯把婚纱还给我们，现在又是艾莎莫娃，怎么都觉得有点问题。”安娜思索着。
    “谁知道呢，安娜，你不觉得这条路很熟悉吗？”我一边回答着安娜，突然觉得眼前的路非常熟悉，似乎离什么地方很近。
    “啊！是啊，伊莎，你的烛台，哈哈，还有你的皮斯义父。”安娜看着我，半开玩笑的。
    原来这里离皮斯的屋很近，牛登虽然心里怨恨他，但是，背负着沉重的伤痛，让他感到舒适些的地方，的确还是自己的亲人。顾不上理会安娜的调侃，我不由得加紧了脚步，和安娜向着皮斯的住处匆匆的走去。
    刚来到皮斯叔叔的住处，远远地就听到清脆的打铁声，似乎这里还是原本的平静，并没有什么人来这里打扰过。安娜似乎很喜欢皮斯叔叔，一看到皮斯叔叔这里亮堂的灯火，安娜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在我的前面，引领着我走进了皮斯叔叔的房间。
    “牛登……艾莎莫娃……”就在安娜惊讶着眼前虚弱无力的牛登时，艾莎莫娃的双眼也随即映入了眼帘。
    看到这两双无神的眼眸，我的神经也不由的战栗着，似乎有种不出的恐惧。